直到今天,不断有着新发现的早期科技史依然处于一半的时间里必须使用传统资料翔实地论证,另一半时间则使用最新发现进行大胆推测的状态。这样的状况,实际上是导致人们对于同一件事情的评论大相径庭的主要原因。

就拿天文学来说吧,传统历史学家根据文献与考古的资料,将人类最早的历法与时间测量工具上溯到公元前3400~3300年的巴比伦与埃及。以后者为例,古埃及天文学家观测恒星出现在东方地平线或达到子午线最高点的时间,把结果一一记录入表,构成了今天我们所称的“星钟”或“对角钟”,其原理是根据夜间各颗恒星依次升起的规律来划分夜间的12个小时。这些恒星,现在被称为“旬星”,每间隔七十天升起在东方地平线上,十天后消失。到了白天,则利用太阳的阴影指示时间——日晷。

有趣的是,在公元前十二世纪时,他们不测量一天的第一个和最后一个小时,因为时针的阴影过长,超出尺杆上的时间标记。此缺陷在公元前一千年得到纠正,时间不再使用水平标记方法,而是根据当地纬度对应的角度倾斜放置。这两种计时方法结合在一起使用,便成为后世的日晷式星盘。加上类似于壶漏的各式水钟以及燃香计时的火钟,直到十四世纪前后人类社会对于时间的测量大体延续了巴比伦与埃及的成就。

然而不断有人挑战这一传统的成见。有人上溯到五千年至一万年前欧洲的巨石阵,认为这是人类最早的计时工具,还试图将巨石阵附近出土的圆盘解释为星盘,如此则数千年后的巴比伦与埃及天文学家的成就显得比较平庸。而1901年,在希腊和克里特岛之间安提凯希拉岛附近,一个海绵采集者在一条公元前一世纪的沉船中,发现了一个严重锈蚀的青铜和木材装置,让研究者有了更加惊人的发现——20世纪50年代,用X射线检查发现,在这个装置上有齿轮、表盘和指针的痕迹。2000年,最新的检查结果推测,该装置的齿轮有36个齿,上面还有一份有两千多个字母的天文学基本论述和使用说明。在其表盘上有埃及历法、希腊的星座和天文历法、默冬周期和用来计算日食月食的沙罗周期,以及希腊奥林匹克的顺序及其相应年份——与十七、十八世纪欧洲工匠制造的带有万年历与星象功能的极端复杂的钟相比,该机械似乎只是缺乏动力,而齿轮系统带动下显示出的复杂信息甚至有过之无不及。

学术研究是一个严谨的过程,本文无意质疑那些最新的研究成果,不过无论是结论莫衷一是的巨石阵还是结论比较靠谱的安提凯希拉天文星盘都有大量的细节需要继续研究,以为它们改写了历史实在言之过早,至少它们的精湛技术没有得到普及,以至于后人们不得不再走一遍先人曾经开拓出的老路。这一态度其实也可以用在研究中国天文或计时领域里,虽然根据一些片段的文字与图录的记载古代中国确实有不少类似于欧洲同行的复杂机械装置发明,但在人类文明的进步历程中其影响力并不大,更不用说其诸多的细节还在研究中,真正的学术专家也难言其详。

认真深入研究,历史的发展其实从来都不是线性向前的,太多的顿挫甚至倒退的细节,让今天的研究者们有必要从整体角度做中肯的介绍与评价。

撰稿:丁之方
资深腕表专栏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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